请来榴园听物语(十六)——草,我们的伙伴-香附子

请来榴园听物语(十六)——草,我们的伙伴-香附子

亲爱的朋友,

您是否还在石榴园里辛苦的劳作?

您是否正在匆匆地赶往您日夜牵挂的果园?

您是否正在为高昂的生产投资而苦恼?

您是否在为消费产品的安全而担忧?

那就请您放下手中的工具,请您停下匆匆地脚步,请来榴园听物语……



请来榴园听物语(十六)





草,我们的伙伴-香附子




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美丽的石榴园地,这里有色彩斑斓的花,还有形形色色的草。

草,其实不是我们的名字,草,也不是生物学上标准的分类单元,草,是人们对众多非栽培植物的总称。在这里,我们有一个庞大的群体,引人注目的有沙草科、禾本科、马齿苋科、旋花科、桑科、菊科、豆科、黎科、苋草科、罂粟科、大戟科等等。今天就给大家讲讲我们这些草的故事吧。

草的故事,我们先从清耕园里讲起吧,在清耕石榴园中,人们最恨的就是我们草了。令人们最讨厌、最头痛的有许多种类。下面我就一一讲给您听:

一、莎草科——香附子

从这名字里,您是否能听出主人对我的感情来,您听:中药学家叫我香附子,是不是有些亲切感,因为我们干燥的根茎是重要的中药材,有疏肝解郁,理气宽中,调经止痛之功效,香附子能辛香行散,活血调经,是疏肝解郁之要药。再看植物学家称我们——莎草,是不是还挺有诗意的!但您听那些对我充满恨意的农民是怎样称呼的:香胡子、三棱子、回头青、三楞子草根等。其实,田园里的那些爱恨情仇,都来源于我们对栽培者的作用与价值。

植物学家给我们的分类地位是:被子植物门,单子叶植物纲,莎草目,莎草科,莎草属,莎草。

多年生杂草 香附子(左:生长状 中:药材香附子 右:全株)

在草界,我们知名度是很高的,生活在农村的人没有不认识我们的,因为我们有广泛的分布,那些温暖、潮湿的农田,菜园、林下、果树行间都是我们最幸福的家园。我们喜欢松软肥沃的土壤,因此,那些耕作频繁的地方,更是我们的乐园,园主的耕作,那怕是为了消灭我们的耕作,无论是锄也罢,耕也罢,挖也罢,我们都是很喜欢的。

有朋友不解地问,人家要消灭你们,你为什么反倒还喜欢呢?那我就告诉您一个秘密,在地下,我们除了根系以外,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器官——地下块茎,这块茎上生有许多珠芽。人们若用锄的方法,虽然速度快,但只能砍掉我们的叶子,我们强大的根系却没有任何损伤,所以,我们会集中力量重新恢复地上的叶子,这个速度是惊人的,在夏、秋季的下午,人们头顶烈日,汗流浃背的忙了一个下午,我们的叶子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地面,可经过一个晚上,在第二天朝阳升起之前,我们那新叶就顶着露珠,伸着长长的脖子,笑盈盈地迎接东方的太阳了,当农民们看到这种景象时,生气的叫我们——回头青!

除草后的香附子(左:除草后萌生的新苗 右:新生的地下球茎)

园主为了一劳永逸的彻底消灭我们,他们采用深翻细捡的办法,翻开土壤,把我们的叶子连同根系、地下块茎一起捡拾起来,摆放在地面上,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暴晒,那些勤俭细心的人们,此时还不忘把地下块茎分捡出来,摊晒到炙热的水泥地面上,晒干处理后作为中药材卖给药材公司,以换取货币来补充他们辛苦劳动的收入。他们说:这是一场歼灭战,可他们也明白,再细密的网下也有漏网的鱼,土壤中那些没有被他们发现的地下球茎,会利用自身丰富的贮藏营养,鼓动身上珠芽萌发。几天后一个新生、健康、完整的香附子植株就快乐的诞生了,开始了它们新的生活。经过深翻,松软、肥沃的土壤,又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条件,丰富的营养,充足的阳光源源不断地送来能量,我们迎风起舞,在地下又新生出成群的球茎珠芽,这些球茎又快速地发出新芽,不久后,在我们的周围,就萌生出了绿莹莹的连片群落,并抽苔吐穗,开花结果,在果穗上紧密有序地排列着许多种子,成熟后乘风飞扬,飘向远方,去开辟属于它们自己的新领地了。

再看那些满面愁容的农人,他们每天在以几个平方米的速度缓慢地进行,面对连片的石榴园,看着眼前满地生机勃勃的香附子,密密麻麻地竞相生长,回头发现不远处新生初长的香附子又渐成群落,这些群落还在渐渐的愈合,形成新的、更加繁茂的群落,他们深深地叹息到,顽固的香附子,你让我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。

不同立地条件下香附子生长状态(左:耕翻土地上 右:荒芜土地上)

老实说,虽然那些除草的人恨我们,但我们却十分喜欢他们,因为,没有他们的努力,就没有我们连年的繁荣,是他们给了我们机会,是他们为我们创造了条件,他们用辛苦的劳动为我们安排了更为舒适和安逸的环境。相反,那些不理睬我们的人,却把我们荒惨了,您看那些懒惰的园主,不去耕作、免耕或者荒芜园地,那里深层的土壤渐渐瘠薄,生存环境越来越差,为了获得营养,我们的根系就不得不向温、湿度极不稳定的地表运动,我们生长的密度越来越高,营养越来越感贫瘠,整个家族的生活就会渐见艰难,不断衰落。您说,我怎么能不恨这些懒惰的人呢!

我还清楚地记得,曾在人民公社及其以前那些年岁里,为了控制我们的繁殖,农村人在每年夏收后,就用打过麦子后扬出来的细碎麦糠,厚厚地覆盖到我们旺盛生长的地方,那些含有麦毒的麦糠,在腐烂过程中就会要了我们的命,那是很恐怖的,每年望着连片成熟的麦子,我们无不愁容满面。好在现在种石榴的农民都没有麦糠了,特别是如今石榴园主都专业化了,他们已经告别麦子好久好久了,有好多家庭的孩子们竟然不认识小麦了!对于我们家族来讲,每个时代都有时代带来的苦与乐,听飞来的种子们讲:他们在旅行途中看到了一个震撼的现象——果园生草。

他们说,那里有好多种石榴的人在搞果园生草,特别是那种叫做毛苕子的蔓生草,它们秋生、春长、夏熟。北方的冬天寒冷异常,那时,我们已经全面撤退,丢弃了整个地面阵地,躲到地下温暖的土壤里过冬了,可那毛苕子她却不怕,整个冬季像冬小麦一样,绿茵茵的、幸福地躺在冰天雪地里笑我们是一群缩头乌龟。早春时节,大地上还吹着料峭的寒风,草们都战战兢兢地不敢露头,只有它们已经开始生长了,他们那强大密集的茎蔓高抬着头,伸长着细长的卷须,争相攀爬,在没有可依附的地方,他们就彼此缠绕、相互攀压,在整个园地迅速形成一层草被,随着那些茎蔓快速的生长,越来越厚地覆盖在地面上,待我和我们一样越冬的伙伴们苏醒后,匆匆伸出茎叶探望时,那无尽地黑暗竟是如此恐怖,我们紧急调动球茎中贮藏的全部营养,将剑叶拉长变窄,目的就是为了早日刺破这厚密的草被,去寻找暖融融的阳光,可我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,不久就纷纷传来噩号,一棵倒下了,又一棵球茎的营养告急,不久一个一个相继倒下了!谁曾料到,曾经称霸石榴园、农田、菜园几千年的香附子家族,竟然死于这无尽地黑暗,死在这不见天日的草被下!


果园生草毛苕子(左:盛花期 中:生长期形成的草被 右:夏枯后的地面)

夏天到了,那些毛苕子因为成熟的缘故,他们渐渐地干枯死亡了,可他们却把无数种子抛洒在身下土壤里,他们是用种子休眠方式,挨过这难耐的酷暑季节。遥望那无边的石榴园里,几棵庆幸死里逃生,濒死衰弱的香附子,有气无力地匍匐在干枯的草被上苟延残喘,它们希望苍天多多垂怜,祈祷大难不死,重获繁荣。

可哪知道,熬过一个漫长炙热的夏季,当我们刚刚享受到凉风习习的秋天时,那些沉睡在干枯草被下的毛苕子种子纷纷萌发,密密麻麻,瞬间就重新占领了整个地面,又压在了我们头上!苍天呀,这次我们肯定是在劫难逃了,不出所料,没有挨过严寒的深冬,我们就永远地告别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、肥沃的石榴园,告别了霸主的舞台!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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